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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图片报》有个著名专栏评论家弗朗兹·约瑟夫·瓦格纳,我知道这个人首先是这个名字太他妈霸道了,乃是两大作曲家弗朗兹·约瑟夫·海顿和威廉·理查德·瓦格纳的合体。作为一个爱唱反调的公知,这哥们一直以掀起论战为己任,欧洲杯开战前他写了一封公开信。
让我们鉴赏一下这封信:
亲爱的国家队:
我最不想看到的是,你们又踢出美丽的足球。2010年的南非世界杯,整个世界都在赞美你们:多美啊,德国队踢的足球一点都不德国,那么的轻盈,像舞蹈一般,给球迷带来了无尽的快乐。
社会学家说,联邦共和国的历史可以通过国家队的英雄们而改写。
英雄是二战之后充满饥饿面孔的弗里茨·瓦尔特,是高昂着头颅离开温布利的乌韦·席勒,是年轻的打着绷带依然奋斗在球场上的弗朗茨·贝肯鲍尔。是天才的君特·内策尔,是叛逆的保罗·布莱特纳,是卷毛英雄鲁迪·沃勒尔,是在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射进点球的安迪·布雷默。他们的头发,前短后长。
亲爱的现役国家国脚们,你们的先辈们踢的不美丽,不像你们在2010年所得到的盛誉,但他们却赢得了世界杯冠军,以及欧洲杯冠军。 你们是新的一代,是伴随着IPAD,Facebook,推特成长起来的一代。你们还有前辈们所不拥有的媒体指导。菲利普·拉姆,国家队的队长,他甚至也可以担当素食主义群体的新闻发言人。他在公众面前所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优雅,合体。
可我的问题是:优雅的孩子们能够夺得欧洲杯冠军吗?
这是我发自肺腑的疑问。
祝贺海顿与瓦格纳合体先生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德国队踢的足球一点都不德国,那么优雅的孩子们能够夺得欧洲杯冠军吗?
关于勒夫德国队的“非德国”倾向,数据足以说明一切,这支球队的传球次数比以往剧增,甚至有时候你不妨说这是一支西班牙化的德国队。
“伴随着IPAD,Facebook,微博成长起来的一代”或许也可以解释德国队为什么“非德国化”。这是轻盈的一代,共同的高科技全球化生活方式使得新世代越来越殊途同归。以往老炮的房间和更衣室汗臭逼人,可现在你四处可以闻到名牌香水的味道,从前德国球员似乎必须长着一张坑坑洼洼苦大仇深的脸,像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杀手,然而如今你在他们脸上连个粉刺也不容易找到。从前铁腰这个位置,必须得是个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大块刀疤的屠夫,然而瞧瞧赫迪拉,俨然是个绅士范儿男模,没事就抱着一丝不挂的老婆出现在时尚杂志。
勒夫“非德国化”的一大标志就是放弃巴拉克,而瓦格纳也没有把巴拉克放进德国足球万神殿,因为巴拉克是千年老二。既然不管你老人家多么传统多么有德又有意志,也有那么多年没有拿过冠军了,那么为什么不换个姿势玩玩?为什么美丽居然成了罪过,为什么非要以是否夺冠来评判?优雅,美丽,这跟纪律,意志,是否真的有阁下说的那么难以兼得?
我欣赏这位盗版瓦格纳先生提出的尖锐问题,却讨厌他内心潜藏的硬梆梆直挺挺的德意志原教旨主义精神。我讨厌弗朗兹约瑟夫·瓦格纳的另一个原因是有一次看到他写公开信告诫耶利内克(获诺贝尔奖的奥地利女作家):“您的书充满着对男人的仇恨,当今的女人是热爱生活的。拿上您的奖金,掏给心理治疗师——让自己快乐吧。”
“热爱生活,让自己快乐”。这种陈词滥调是心灵鸡汤必不可少的鸡精,就像“要像男人一样踢球”一样废话,就像“要像德意志战车那样无坚不摧”一样无趣,这是心灵鳖汤,而且是土鳖汤,只有土鳖才以为它真的能壮阳。
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