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结束后第二天报纸的封面竟然不是西班牙而是梅西,如此撞鬼的奇事只会发生在中国。
我说的是体坛周报今天用瑞麒广告包住封面,多么值得同情和鼓励的中国商家,广告词是“冠军的心永远跳动”。好在梅西穿的不是阿根廷队服而是瑞麒商标的t恤,但假如他穿的是巴萨球衣,那就得是耐克的广告——八月八日巴萨将在工体打国安,西班牙以如此巴萨化的方式夺冠,必然刺激巴萨在中国的人气。
我是在工体的酒吧看的决赛。看完之后出来,街上到处是三五成群的穿着橙衣的荷兰人,在路边绝望地等待出租车,此情此景再好不过地说明了北京已经是多么国际化。而世界杯决赛后的梅西封面又再好不过地说明了中国人已经深深地卷入了世界杯,即便中国队要再度打进世界杯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中国人第一次从电视上看世界杯是1978年,当时没多少家庭有电视,再说看的人也就记住了肯佩斯的阿根廷,而不是缺少克鲁伊夫的荷兰,真正为中国培养了大量荷迷的是1988年夺得欧洲杯那支球队,和1974年那支虽败犹荣的球队一样,教练都是米歇尔斯。因为荷兰三剑客,ac米兰球迷也有很多荷迷,因为克鲁伊夫,巴萨球迷也天生对荷兰有好感。这就是决战之夜,我为什么不得不保持低调,因为周围绝大多数是荷迷。有位荷兰球迷的t恤被臭汗黑了一大片后背-— 这就是荷兰足球的新形象:橙色已被黑色玷污。
对我来说,巴西是海枯石烂永志不渝之真爱,荷兰一直是小蜜,换在以前,除非是对巴西,荷兰总是我支持的球队。
但你应该明白我这次为什么花心为什么毅然抛弃荷兰,改嗅西班牙蜜了。当年的小蜜,如今已成泼妇。
克鲁伊夫说:“太注重结果害死了足球”。范马尔维克的思路恰恰相反——太注重过程害死了荷兰足球。这就是荷兰足球在功利时代的精神分裂。但一支过分功利的球队最终也得不到好结果,这是荷兰人的宿命。这场决赛是两种足球思想的再度决战,是克鲁伊夫对穆里尼奥,是巴萨对国际米兰,甚至可以延伸到新赛季巴萨对皇马。
克鲁伊夫赛后措辞比想象中激烈,他用“粗俗”形容荷兰。他绝不会以粗俗的所谓爱国主义立场去支持自己祖国的球队,他甚至以毫不原谅的口吻写道:“这是可悲的,更令人伤心,他们的踢法肮脏,比赛早期他们就应该只剩下9人应战。荷兰队有两次铲抢非常的丑陋和肮脏,这甚至伤害到了我。令人难过的是,荷兰队竟然需要用如此肮脏的方式,以求赢得世界杯。”
但即便是西班牙,也成为世上罕见的以虽大打攻势足球却只能以“1比0主义“夺冠的球队,在以荷兰为代表的功利打法面前,这是一种焦头烂额的攻势足球。西班牙队比起巴萨还缺一个梅西,为什么哈维比在巴萨时平均每场要多跑将近两千米?因为西班牙总是久攻不下陷入拉锯战,不像巴萨进球快而多。
决赛之前我跟几位荷迷一起去工体东门对面吃铁板烧,他们居心不良地直奔章鱼而去,我当然拒绝吃章鱼。结果荷兰人随后果然把一场本应活色生香的决赛弄成一场单调的章鱼烧烤大餐,而且完全烤焦了,整场比赛自始至终我们闻到的都是一股呛人的焦味。这场红黄牌恶战的肮脏程度比1978年决赛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当年受害者是荷兰,而现在他们一跃成为复仇教主了。假如荷迷再跟我扯什么美丽橙色全攻全守的淡,我会让他欣赏德容足以停赛三场的那一飞腿。
当章鱼哥俨然成为头号明星,我们就难以再苛求这届星光黯淡的世界杯了,当lv为大力神杯装上华丽的棺材,我们也不该光骂荷兰人的背叛。时代早就变了,就像梅西的汽车广告语——“入主未来,入主成功”,成功人士成王败寇的成功准则俨然上升为真理,并成功地继续攫取未来。狼心狗肺的成功,窃取了没心没肺的快乐。
荷兰曾经是“无冕之王”,现在他们撕下华丽的面孔,企图成为“无面之王”,结果却成了疤面煞星,最终沦为“无冕之寇”。
好在伊涅斯塔最后痛击了丑陋乏味的真理,并以“哈尔克与我们同在”,为本届世界杯留下最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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